公鸡

百灵品读水的记忆

发布时间:2023/7/10 16:15:12   

水的记忆

○苏华

小的时侯住草房,用水要去后趟街那口几十家公用的水井挑水。做饭、洗衣、浇园子、冬天给牛饮水等等,都需要从那口水井一担担的挑回来,装满大水缸里备着。爸爸是家里干这个活计的主力军,若赶上他出差了,就由我和姐姐合力去挑回水了。

那个井台用厚木板围着四边,井口也用薄些的木板围了起来,木板的纹路让人看得一清二楚,人们经常站立摇辘轳把的位置上,木板已被踏出了微微的凹陷。由井里摇出的用细枊条子编制的盛水容器叫枊灌斗,不仅湿漉漉的,还死沉死沉的。我和姐姐合力才能把那个常年浸泡在井水中的枊灌斗摇出井口,我用全身之力压住摇把子,甚至会把一条腿跨在摇把子上,姐姐探手拉过来装满了井水的沉沉的枊灌斗,先将其歪立在井口,往井里倒回去一些水,才有力量把水折入水筒里面。那个枊灌斗设计的容量正好可以装满一个水桶,大人需摇上来两次就可以把水担回家了,我们小姐俩也要摇上来两次,可我们担回家的水只敢装两个半桶,装满桶的话我们肯定是挑不动的。因个子小,还要将扁担钩往扁担上绕上一绕,才能把水挑起来走。

冬天去井台打水,总得小心翼翼,没被人及时刨掉那些淋水滴成的冰会渐渐增高而布满井口,有时还会比井口都要高出一些,若不小心再小心,随时都有滑入井内的危险。承担给井口除冰的人是街道吴组长家的三儿子,比我大上两三岁,正值青春变声期,说话的声音很像刚刚学打鸣的小公鸡,不哑不亮的。除过井台的冰他会到每家每户齐钱,进屋也不说话,坐在炕沿等人给钱,收到钱起身就走,好像让火给烧了屁股。记得每户需交一角钱。若赶上大人不在家,我们又没有钱,他就会选我父母在家的时间再过来一趟。

记得每次去井台打水,我都会想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,小学课本里有篇文章,题目叫“吃水不忘打井人”。那篇文章的内容是让人学会感恩,我想的却是,我并不知道这口井是谁打的,我也很想感谢他,可是我应该感谢哪个人呢?怎么想,怎么没有结果。

外祖父家住我家前趟街,他们用水要去西边邻居家进院过道上的那口水井去打,那是座三间草房,住着两户人家,共拥一个进院的宽宽过道和大院子。那口井我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人建的,反正周围的人家都去那口井挑水,记得表舅从那口井挑水回家,他的水桶几处漏眼了,水像喷壶般往外射着雾状的水流子,我急得大声提醒他,舅舅,您的桶漏水哪。他笑呵呵地说:“还是剩下的多。”

后来,有人开始在自家院子里打一口压井,这种井好,刚一涌现就受到了大家的喜爱。压井引出水后,只需来回压压把手,水就源源不断地注入水桶里了,想什么时侯用水,只需往井里倒上些水,就引出水来了,极其方便,再也不用拎着水桶和扁担去外面挑水了。很多人家纷纷开始效仿起来,成为那段时光莫力达瓦人新的生活时尚。

我家也在院子里打了一口压井,我们再也不害怕去井台打水了。冬天使用压井是一定要精心保护的,压过水,一定要把井抽子卸下来,拿进屋里去,若忘记把井抽子卸下来,那口压井就冻住了,需要往井管里倒开水或用喷灯烤外面的井管,得花好大一番的力气才能重新启动压井呢。

随着压井的兴起,敞开天窗的辘轳把水井遭到淘汰出局了,大人担心小孩子或家禽会掉井里,不知何时那些井都被填上了,永远退出了历史舞台。

有那么几年,不知道莫力达瓦达斡尔族自治旗尼尔基镇的地下水含了什么矿物质,熬奶茶往里兑鲜奶时,鲜奶动不动就结块儿了。让人感到奇怪的是,如果将茶和奶分开来煮,再兑到一起,牛奶就不会结块儿。于是,我们就费点功夫,将茶和奶分开来煮,兑好了再喝。不知道是因为水质的原因还是国家发展的大势所趋,旗里成立了自来水公司,若干年后,我们就开始像大城市居民一样使用自来水了。使用自来水之后,茶和奶再没发生奇怪的化学变化了。

压井又成了文物。还好,没像辘轳把水井那样被埋葬掉,有的人家在园子里依然保留着压井,接着长长的塑料水管子,把水顺着菜园子的垅沟压水过去,小园子的秧苗郁郁葱葱,长势茁壮!自来水需交水费,而浇园子需水量大,自家压井出的水是无需交水费的。

我们莫力达瓦的水资源极为充沛,被冠上各种名号的江、河、溪、山涧、泉水在自治旗境内恣肆流淌,滋养着莫力达瓦的各族人民,碧绿的嫩江从自治旗境内穿流而过,前几年兴建的总蓄水量为87亿立方米、占地面积达平方公里的尼尔基水库就建在尼尔基境内,也被称为尼尔基湖,站在湖边放眼望去,湖水烟波浩渺,水浪排天……令人心旷神怡!

这是发展中的新中国创造的令世人瞩目的全新景观。我们唯有骄傲和自豪的份儿啊!

来源:呼和浩特晚报

校对:张臻

审读:志伟

编委:郝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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