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回：猪八戒义释猴王孙行者智降妖怪

一窝小猴飞快追上猪八戒，东拉西扯，又给抬了回去。

猪八戒嘴里唠叨不停：“罢了！罢了！这一去怕要给打杀了！”

不一会儿回到洞口，孙悟空高坐石崖上喝骂：“你这馕糠的夯货！你去便去，为何骂我？”

“哥哥唉！我不曾骂你，谁骂你谁嚼舌头根！我只说哥哥不去，我回报师父便是，怎敢骂你？”

“你以为能瞒得过我？我这左耳往上一扯，晓得三十三天说话声，我这右耳往下一扯，晓得十代阎王与判官算账！你方才走路骂我，我岂会听不见？”

“哥哥，我晓得了，你定是又贼头贼脑的变个什么东西儿跟着我偷听！”

“小的们，上大棍先打二十个见面孤拐，再打二十个背花，最后我拿铁棒与他送行！”

猪八戒慌得不停磕头：“哥哥，看师父的面儿上，饶了我吧！”

“当真是个仁义好师父......！”

“哥哥，不看师父面儿，还请看南海菩萨一面儿，饶了我吧！”

孙悟空这个面子还得给，于是说道：“兄弟，既如此，我且不打你。你老实说来，那唐僧在何处有难，叫你来哄我？”

“哥哥，师父没什么难事，只是想念你来着。”

“你这找打的夯货！老孙身回水帘洞，心遂取经僧，师父命中步步有难，处处逢灾，你趁早告诉我，才能免打！”

“哥哥，却是有些瞒你，不期哥哥实在机灵，饶我起来吧？”

“也罢，你便起来说话！”

群猴松手，猪八戒一跃而起，四处寻望。孙悟空喝道：“你张望些什么？”

“我先看看哪条道宽阔些，待会儿好跑路。”

“你能跑到何处？老孙让你先走三日，自有本事再把你抓回来！趁早实说！待我恼了，断不饶你！”

猪八戒便将黑松林、波月洞、宝象国、唐僧变虎、白马化龙之事详细道来，最后道：“白龙马说‘大师兄是个有仁义的君子，君子不念旧恶，一定会来救师父一难。’万望哥哥念‘一日为师，终身为父’之情，千万救救师父！”

“你这呆子！我临别之时叮嘱再叮嘱，若有妖怪为难师父，便说老孙是他大徒弟！你为何不说？”

猪八戒思量请将不如激将，说道：“哥哥，不说还好，一提起你名号，那妖怪却更进一步！”

“怎么说？”

“我说‘妖怪，休要无礼害我师父！我还有个大师兄孙悟空，他神通广大，善能降妖，待他知晓，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！’岂知那妖怪闻言骂道‘是个怎样的孙悟空？我怎会怕他？他若敢来，我便剥他皮，抽他筋，啃他骨，吃他心！饶他是个猴子身子瘦弱，我也要拿他煎炸油烹！’”

孙悟空气得抓耳挠腮乱蹦乱跳：“什么妖怪竟敢如此骂我！”

“哥哥息怒！是那黄袍怪骂你......我只是学给你听。”

“贤弟起身，那妖怪敢骂我，我怎能不去降他！五百年前老孙大闹天宫，普天神将哪个见了我敢不控背躬身称一声‘大圣’！我这便去将那妖怪碎尸万段，报了仇，我再回来。”

“哥哥，正是如此！你前去拿了妖怪，报了你的仇，回与不回全凭你说了算！”

孙悟空跃下石崖，回洞里换上僧褂，系上虎皮裙，执铁棒出来，群猴连忙围上：“大圣爷爷！你往哪里去？带领我们耍几年不好？”

“小的们，你们说的哪里话！我保唐僧西天取经这事儿天下尽人皆知，都晓得孙悟空是唐僧的徒弟。之前倒不是他赶我，只是叫我回家看看，自在些时日。如今唐僧有难......你们须好好看守家业，依时插柳植松，待我保唐僧取经功成，再回来与你们共乐天真！”

群猴只能各自领命。孙悟空和猪八戒携手踏上云端，跨过东海，突然停身道：“兄弟稍等，待我下海洗洗身子。”

“咱们忙着赶路，还洗什么身子？”

“我回来这几日，身上生了些许妖气，师父爱干净，恐怕会嫌我。”

猪八戒见孙悟空一片赤诚，便等他洗好再一起西进，转瞬来到碗子山，猪八戒手指金塔放光处说道：“那里便是黄袍怪的家，沙僧还困在此处。”

“你在半空候着，我下去看看门前环境，好与妖怪叫阵。”

“那妖怪不在家。”

“我晓得。”孙悟空按落祥云来到波月洞口，见两个孩童，一个十来岁，一个八九岁，正在空旷处使弯头棍打毛球。孙悟空也不问他是张家还是李家，上前一把抓住孩童顶搭（孩子光头，只有一撮头发）提起来，两个孩童受了惊吓，连哭带骂大声叫嚷，惊动了守门小妖，疾步回洞报与百花羞：“奶奶，不知什么人将二位公子抢去！”

百花羞赶忙夺门出洞，见孙悟空站在高崖之上，提着自己的两个孩儿正要往下扔，大叫：“那汉子，我与你没什么仇怨，你为何抢我孩儿？他老子甚是厉害，若有些差池，决不轻饶你！”

“我是唐僧的大徒弟孙悟空行者，有个师弟沙和尚困在你洞里，你放他出来，我还你两个孩儿，这般一个换两个，也是便宜了你。”

百花羞救儿心切，赶忙回洞喝退几个看守小妖，亲手给沙僧解绑。沙僧不明就里，说道：“公主，你不可放我，只怕妖怪回来问你要人，岂不连累你。”

“长老，你是我的恩人，替我掩了家书之事，救我一命，我本已有心放你，不想洞外有个自称是你大师兄孙悟空的和尚，也叫嚷着要我放你。”

沙僧闻听“孙悟空”三字如醍醐灌顶，顿时有了精神气力，捽（zuó，同抓）手拂衣出得洞来，对孙悟空施礼：“哥哥，你当真是从天而降之神兵！万望救我一救！”

“你这沙尼（尼姑）！师父念《紧箍咒》时可曾见你替我说上几句？都是嘴上本事高强！要保师父西去为何不好好走路，‘蹲（形容女性）’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
“哥哥！君子既往不咎，我等是败军之将，不可言勇，还望哥哥救我！”

“你上来，我自是来救你的。”

沙僧这才跳上高崖，猪八戒在云端见沙僧得救，落下云头叫道：“沙兄弟，受苦！受苦！”

“二哥，你从何处来？”

“唉！我昨日败阵，夜里逃回宝象国。那白马知师父遇难，被黄袍怪使妖法变作老虎，便与我商议，请大师兄回来。”

“呆子，沙僧，你两个休要闲叙，把这两个孩子你抱去宝象国激那妖怪回来，我在此候着打他！”

沙僧问：“哥哥，如何个激将法？”

“你两个去那金銮殿上，莫要多嘴，只将这两个孩子往玉阶前一撂。有人问起，你再说是黄袍怪的妖儿，那妖怪定然回来，我这才好与他分个高下！若在城中打斗，少不了吞云吐雾、播土扬沙，惊扰了城中百姓官府，也不美。”

猪八戒笑道：“哥哥，事儿都给你干了，骗我俩去担个罪名！这两个孩子被你抓来已吓个半死，我们拿他再一撂，撂成个肉坨，那妖怪见了岂肯轻饶？定要我两人偿命！你倒是一身清净。”

“他要拉扯，你两人边打边退，引他回来，这里地势宽阔，我在此候着他来。”

沙僧道：“正是！正是！大哥言之有理！”遂与猪八戒携两个孩子离去。

孙悟空跳到波月洞前，百花羞上前扯问：“你这和尚全无信义！你说拿你师弟换我两个孩儿，如今我放了你师弟，你为何不还我孩儿？还敢到我门前？”

孙悟空赔笑道：“公主莫怪！你来的日子久了些，我代你去给令郎认认他外公。”

“和尚休要无礼！我那黄袍郎与众不同，怕是你拿我孩儿吓不了他。”

“公主，你可知为人生于天地间，何罪为大？”

“我自幼在宫中也受得父母教诲，读了些诗经书画，有古书云‘五刑之属三千，而罪莫大于不孝。’”

“你正是这不孝之人！‘父兮生我，母兮鞠（抚养）我。哀哀父母，生我劬（qǘ，劳苦）劳’，因此孝为百行之源、万善之本，你将身陪妖，毫不思量父母，岂不是不孝？”

诗词源自《诗经-蓼莪》lùé，一种围根簇长的草，又名“抱娘根”，诗词表达作者不能终养父母之痛。

百花羞闻言泪如泉涌，惭愧无声，过去多时才道：“长老所言极是，可我又怎会不思念父母？这妖怪将我抓来，看似身心自由，其实是暗中囚禁，他看管极严，此地离国城又路途遥远，我欲自尽了断，却又担心父母牵肠挂肚，因此只能苟延残喘......这倒也算得天下第一大罪人......！”

孙悟空见百花悲痛不已，忙劝道：“公主不必伤悲，我闻听八戒说你曾救我师父一命，托他给你捎带的书信中甚是思念父母。老孙来此正是要降服妖怪救你回朝，到时你另寻佳偶服侍双亲到老，你意下如何？”

“和尚啊，你莫要胡乱寻思，昨日你两个师弟如此好汉，都打不过我黄袍郎，如今你这皮包骨的瘦鬼，浑似那骨头长外面的螃蟹，也能降妖？”

“俗语说‘尿泡虽大无斤两，秤砣虽小压千斤’，他们徒有其表，却只是穿衣费布，走路抗风，吃得多无用功，老孙小是小，却结实！”

“你当真有手段降妖？”

“你不曾见过，善能降妖，极能伏怪！”

“你莫耽误了我。”

“绝对不会！”

“那该如何降他？”

“你先躲起来回避，倘若那妖怪回来只怕你与他情深意浓，舍不得他。”

“我怎会舍不得他？我留于此处只是不得已罢了！（其稽留于此者，不得已耳）”

“你与他做了十三年夫妻，岂无半分情意？我见了妖怪须得使出全力，一棍便是一棍，一拳便是一拳，如此才能打倒妖怪救你回朝见驾。”

百花羞依言藏身僻静处，孙悟空则变成百花羞模样，洞中静候黄袍怪。

话说猪八戒、沙僧二人携黄袍怪的两个孩子来到宝象国王宫，站云端把孩子往白玉阶前一撂，摔得粉身碎骨，浑似两个肉饼。

文武百官见了惊吓不已，连忙奏报：“不好啦！不好啦！天上摔下两个人来。”

猪八戒厉声高叫：“这是那黄袍妖怪的儿子，被老猪和沙兄弟擒来！”

黄袍怪在银安殿昏睡中听见猪八戒叫自己名字，起身见云端上二人正大声吆喝，暗思道：“猪八戒便也罢，沙和尚被我绑在家里，为何会现身此地？我那浑家怎会放他？我的孩儿怎会被他捉来？定是这猪八戒设计引我出去交战！罢了！我这酒劲儿还没过去，倘若被他筑上一耙岂不丢了威风......我先回去看看是不是我的孩儿，再与他分个高下不迟。”也不去面辞国王，径直飞回波月洞。

变作百花羞的孙悟空见黄袍怪归来，赶紧挤挤眼泪捶胸顿足痛苦起来，黄袍怪不明就里，上前搂住问：“夫人，你有何事如此烦恼？”

孙悟空泪汪汪哭诉道：“郎君呐，常言道‘男子无妻财没主，妇女无夫身落空’，今早猪八戒进洞救出沙和尚，又把两个孩儿抢去，你昨日进朝未归，我苦苦哀求，他只说带孩儿去朝中认认外公。这多半日不见，也不知孩儿存亡如何......”

“当真是我的孩儿？！”

“正是！被猪八戒抢去了！”

“罢了！罢了！我儿已被他摔杀，不能救回矣......我去拿那和尚来给孩儿抵命！夫人，你如今哪里难受？且先医治医治。”

“我只是舍不得孩儿，哭得有些心疼。”

“不打紧，我这儿有件宝贝，在你疼痛处摸上一摸就不疼了，只是需要小心谨慎不可使大指头弹着，不然我会现出本相来。”

孙悟空暗笑：“这妖怪倒也实诚，没用刑罚便自个儿全招了。待他拿出宝贝，我先弹他一下，看看这厮是个什么妖怪。”

黄袍怪引孙悟空去到洞深处，口中吐出一颗鸡子（公鸡睾丸）大小的舍利子，递给孙悟空。

孙悟空接过暗笑不已：“造化！造化！这妖怪不知历过多少磨难苦功配过几转雌雄才炼就这颗舍利内丹，今日老孙大有缘法！”不过还是装模作样在身上摸过一阵，才一指头弹过去。

黄袍怪连忙伸手来夺，孙悟空一口吞下肚，抹一把脸现出本相叫道：“妖怪！休要无礼，且仔细看看我是谁？”

“咦！夫人，你怎么变成这一副嘴脸？”

“你这泼怪！谁是你夫人？连你老祖宗也认不得了？”

“我似是有些见过你......”

“我且不打你，你再想想看。”

“倒是有些眼熟，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你姓名。你到底是谁？从何处而来？为何藏我夫人诱诈我的宝贝？着实可恶！”

“我是唐僧的大徒弟，叫孙悟空行者！我还是你五百年前的老祖宗哩！”

“我拿住唐僧时，只知道他有两个徒弟，一个是猪八戒，一个是沙和尚，何曾听说过你这姓孙的？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来此行骗？”

“老孙一贯降妖除魔杀伤甚多，我师父是个慈悲心善之人，将我逐去，故不曾和他们同路，你自然也不曾听说过老祖宗名号。”

“你这人好不丈夫！既然被师父赶去，还有何脸面再回来？”

“你这泼怪，岂知‘一日为师，终身为父’、‘父子无隔宿之仇’！你害我师父我岂能不救？你害他也罢，你还背后骂我，这又如何说？”

“我何时骂过你？”

“我听猪八戒说的。”

“那个猪八戒嘴尖，有些会说老婆舌头（搬弄是非），你怎能信他？”

“且不说这些闲话！今日我到你洞府，远来是客，你怎能怠慢了？既然没酒菜，你伸头让老孙打一棍，权当招待！”

“哈！哈！哈！孙悟空，你算错帐了！你既然想打，便不该跟我进洞，我这里有大小妖群百十，饶你满身是手也打不出我的门去！”

“莫说百十个，就算有几千、几万，老孙棍不落空，定给你断根绝迹！”

黄袍怪急传号令，唤来漫山群妖，各执兵器将山洞里三层外三层围个水泄不通。

孙悟空看见群妖反倒满心欢喜，双手理棍喝一声“变”，变作三头六臂，再幌一幌金箍棒一分为三，六只手挥起三根棒一路打出去，正如狼入羊群，鹰来鸡栅，金箍棒刮到群妖即是粉身碎骨、血水横流，往来反复，整座山头如无人之境，只剩一个黄袍怪。

黄袍怪追出山洞大骂：“你这泼猴着实无礼！上门欺人！”

“你来！你来！打倒你才有功绩！”

黄袍怪举刀砍来，孙悟空提棒相迎，两人在山顶半云半舞厮杀五六十回合不分胜负，孙悟空见黄袍怪宝刀舞得厉害，双手举棒，使一招“高探马”劈过去，故意丢一个破绽。

黄袍怪不知是计，挥刀砍向孙悟空下三路，孙悟空转招“大中平”挑开刀势，再使一招“叶底偷桃”一棒照头打去，黄袍怪结结实实挨下一棒，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
孙悟空惊疑：“我儿不禁打，这就打得不见了？若是打死，好歹流些脓血，这怎会没一点踪影？莫不是逃了？”急忙跃上云端四处眺望，仍是毫无踪迹。

“老孙这双眼睛，不管何处一撇即见，为何却寻不到这妖怪？......我晓得了，那怪原先说有些认得我，想必是天上下来的！”想到此，孙悟空执棒跳到南天门，庞、刘、苟、毕、张、陶、邓、辛八位守门神将不敢阻拦，只躬身控背作礼，直至通明殿前，张、葛、许、邱四天师迎道：大圣何来？”

“老孙保唐僧行至宝象国，有妖怪欺骗宝象国公主，伤害唐僧，老孙正与他赌斗，那妖怪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，老孙四下寻不见，料想是天界人物，来查查是哪一路走了什么妖神。”

天师进凌霄殿转奏，玉帝命各仙府自查，九耀星官、十二元辰、五斗、五岳等各路神圣都在位，只斗牛宫外二十八星宿剩二十七位，少了奎星。

天师奏报：“奎木狼下界了。”

玉帝问：“有多少时日？”

“每三日点卯一次，如今已四卯不见，有十三日了。”

“天上十三日，下界已是十三年。”玉帝命本部仙官前去收服。

所剩二十七星宿领命，出天门各自念动咒语召唤奎木狼。

奎木狼被孙悟空打怕，偷偷潜伏在山涧深水中，妖气被水遮掩，此时听见本部星官召唤，才敢浮出水面，同上天庭。

孙悟空守在天门拦截，要动私刑，众星官苦言相劝，押奎木狼进凌霄殿，奎木狼取出腰间金牌，跪殿磕头纳罪。

玉帝问：“奎木狼，上界无边景胜你不受用，为何要私自下界？”

“万岁，那宝象国公主非凡人也，他原是披香殿侍香玉女，欲与臣私通又恐玷污天界圣境，遂先行下界托生于宝象国王宫，臣不负信诺，变作妖魔下界占山为王将他抢到洞府，与她做得一十三年夫妻。‘一饮一啄，莫非前定’（命中注定），如今被孙大圣找上门前。”

这个“万岁”应该是个概数，不然相当于骂玉帝呢，盼他早死。当时孙悟空夺位，如来说玉帝苦历一千七百五十劫，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，×=，，，玉帝即位时已经两亿两千六百八十万岁，即使玉帝即位前按凡间年月算，除以也有六十三万岁......

玉帝收去金牌，贬奎木狼去兜率宫给太上老君烧火，带罪差操，有功复职，无功罪加一等。

孙悟空对此结局甚是满意，朝玉帝唱个喏，又对仙众道：“诸位，别过。”转身离去。

天师笑道：“这妖猴还是这般粗俗，替他收服怪神，他也不拜谢天恩，就如此离去."

玉帝道：“只要他不生事，落得个天下太平即是大幸。”

孙悟空踏云回到碗子山波月洞，寻到百花羞，告知奎木狼思凡下界之事。此时，半空中传来猪八戒、沙僧叫声：“师兄，有妖怪给兄弟们留几个。”

“妖怪已被老孙打完矣。”

沙僧道：“既打完妖精，此事也算了解，咱们引公主回朝去吧。公主不要睁眼，兄弟们使个缩地法带你回去。”

百花羞只听得耳边风声狂啸，再睁眼已到了金銮殿，先拜了父王、母后，认过姐妹，才正身启奏：“多亏孙长老法力无边，降服黄袍怪，救回奴家。”

国王问：“黄袍怪是何？”

孙悟空道：“陛下的驸马乃是上界奎星，而令爱则是侍香玉女，只因前世缘分，该有本世婚眷。那奎星如今在兜率宫戴罪立功，老孙把令爱给你带回。”

国王这才恍然大悟，遂命官员同孙悟空三人去朝房抬出唐僧，解去锁链。

孙悟空看着唐僧所化猛虎，不禁笑道：“师父，你是个好和尚，嫌我行凶作恶，自己一心向善，却为何变作这般凶恶模样？”

猪八戒道：“哥哥，莫要数落了，你救救他吧！”

“你凡事爱撺唆，是他的得意好徒弟，为何自己不救偏要寻老孙来？我原本与你说过，我来降服妖怪报完被骂之仇，便要回花果山去。”

沙僧连忙跪地劝道：“哥哥，古人语‘不看僧面看佛面’，兄长既然到此，万望救他一救，倘若我们能救，也不敢不远万里请你前来。”

孙悟空搀起沙僧，说道：“我岂有不救之理？快取水来！”

猪八戒飞步去驿馆牵马拿行李，取出紫金钵盂盛水递过来，孙悟空念动真言，喷一口水解去唐僧身上的虎气，现出本身。

唐僧回过神，定睛看见孙悟空，上前一把搀着：“悟空，你从何处而来？”

沙僧一旁将请孙悟空降妖救公主、唐僧一事细细说来，唐僧听完感激不已：“贤徒，多亏你！多亏你！这一去，早到西天，再回东土，你的功劳第一。”

孙悟空笑道：“莫说！莫说！只要你不念那话儿经，足感厚爱。”

国王开东阁整素宴，相谢师徒四人。

宴毕，四人拜辞西去，国王率百官远送。

第三十一回，完。

我每次发推送都感觉自己“如约”更新，心里一阵轻松......

这应该是其他日更大咖体会不到的快感！

#西游记#