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鸡

百日悼婶母,音容留千古

发布时间:2024/8/24 17:12:00   
岁月匆匆,人生苦短。虽说悲伤的日子难得过,但,毕竟日月的运行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。我尊敬的婶母去世了,本月底就是她的百日祭。她离开我们转眼就三个多月了,但她的音容笑貌,却时时浮现在我眼前,常常出现在我梦中。婶母生于公元年9月16日,因患脑溢血,医治无效,于年9月22日驾鹤西去了,享年83岁。婶母的一生,是勤劳俭朴,宽容大度,对上孝对下慈的一生,是吃苦耐劳,颠沛流离的一生。她的一生,真正是捧着一颗心来,不带半根草去。婶母娘家就是蔡店蔡家湾,一大户门庭之女,可谓大家闺秀,尽管没读过书,但很有教养,通情达理。听我母亲给我讲,她年冬嫁过来,那年的雪特别大,天特别冷。当年我家是一大家子人,上有三位老人,祖父,祖母,还有祖母的老父亲,我的姥姥。这些人生活吃饭,家务繁重,又遇上大雪封门,连挑水都很艰难。而家里年轻妇女就只婶母和我妈,她没以新娘子自居,也不攀比我妈(当时我和大妹妹都很小)。她每天都早早起床,挑水,煮饭,还把热水送到我那位"姥姥“的床边,这一大家人口,一日三餐,她都任劳任怨。这让姥姥非常感动,直夸他女儿(我祖母)又接了一个好媳妇。日月如梭,时光飞逝。年,大旱,我叔婶认为我湾地势高,土地较贫瘠,水源差,又人多田少,种双季稻每年都为灌溉发愁,想来个"雀儿往亮处飞”。于是在我叔的一个朋友的介绍下,忍痛含泪离开居住了人来数代的家乡朱家楼子,举家搬到沔阳——即现在的仙桃——那地方去。那地方经过汉江分洪,田地特别宽,收入虽高些,能吃饱饭,但他们在那里的几年,吃尽了苦头——水土不服,生活不习惯,特别还有可怕的血吸虫的威胁。他们觉得那儿也不是理想的生存之地。年,他们又举家从沔阳搬到汉口唐家墩,就是汉口新火车站附近,当年的唐家墩,稍靠街后一点就是臭水沟纵横脏乱差的城乡结合部。他们在一亲戚的帮助下,才在一国营塑料厂的院墙边搭一个牛毛毯棚子,算能避风遮雨,暂且栖身,于是全家尝试着做点小生意。后来随着城市的进程,她家拆棚子改瓦房,后又拆瓦房做楼房,楼房又逐渐加高。就这样拖着小儿细女,风里来,雨里去,不知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累,借居异地他乡,见人就打躬,才站住了脚跟,后来修新火车站及配套设施才成了个小小拆迁户,创下了一点家业。婶母一生贤惠善良,特别与我妈妯娌相处和睦。当年我家和婶母家就住一栋连三转五的土坯房,屋窄人多,但婶母与我妈妯娌俩,从不为什么鸡呀蛋呀,猪呀狗之类的东西吵嘴红脸,我们两家从不锁房门。尽管是两个灶,有时像没分家一样。一家来客两家待,一口井水两家甜,一家公鸡两家唱,虽说日子穷过,但十分和谐。人做事踏不踏实,合伙做一件事便是试金石。婶母与我妈在生产队出工,如有栽秧割谷可以按田亩记分,小承包的事,她们经常合伙承包,可见彼此都不偷巧耍猾,合伙如同命。婶母待我们这些侄儿侄女也非常慈爱,包容,像亲娘一样,和蔼可亲。记得那年,我得面部神经麻痹症,她得知后,马上叫我到汉口离她家不远的台医院做理疗。一住就是一个月,她每天总要多弄几个菜,隔三差五地为我煨汤。六月天,我洗白衬衣,白汗衫领口袖口经常洗得不干净,她老人家就替我重新搓洗,洗得雪白如新。后来,我因工作忙,除了年关去拜个年下去聚聚,出差也很少到汉口,她总打电话叫我下去玩玩,转转。她说,如今汉口真是一天一个样,热闹得很。今年八月下旬,我邀我弟一块去汉口看望她,但我弟外出旅游去了,另外天气一直高温难耐,想到大热天不论到哪都有诸多麻烦,便没去成。我们没有去看她,她却回蔡店来看我。她笑着对我说:"我大半年没见到你,我想与你拉拉家常,再不拉拉,谁知阎王哪天记起了我,勾了我的生死簿子,就拉不成呀!我想你过两天又到黄陂去了(指我在黄陂招呼孙女外孙上学)。"那次我娘俩拉家常拉得很长,扯得也很远。从患高血压(因她和我都有此病)如何吃药,吃什么药,平时要注意的问题,到她大女儿,我的堂妹因高血压,中风成植物人,她含辛茹苦地四处求医问药,照料几年……结果还是白头送青头的悲伤。还从解放前谈到现在我们家族里,我还未知或存疑的一些故事,拉了三个多钟头。尽管她八十有三,但讲话条理清楚,特别是有娘俩那种贴心贴肉的亲情,暖意,当时情景,还清晰如昨。可哪里知道,那次是我们娘俩最后一次拉家常,她的话成了遗言遗训,她讲的故事轶事已成绝版。9月21日,汉口传来噩耗说,婶母病了,而是脑溢血晕倒了,在医院重症室抢救。我们闻讯后,医院,可要等到看望的时间才能进去,等至下午三点才进去探望。哎呀!我的娘已没有任何感应和知觉,尽管鼻腔插着呼吸管道,但面容上那种慈祥还在,就是已失去往日的热情和笑意。靠呼吸机维持着那一丝坚强的生命,看着这个情境,我满眼噙着泪花。生老病死的规律就是这么无情,像我婶母这么善良,这么贴心连肉的老人,也不能让她活个长命百岁呢?安享一段晚年静好的时光呢?在一片泪光中,我又想到婶母,她一生不光经历了丧女的痛苦,而且经历我幺叔前八年因患肺癌早逝的悲伤,当然还有那几十年艰苦生活的磨难。她像坚韧的小草,生命力是很顽强的。婶母的一生,上面讲过不光对亲人友善,而且对乡里乡亲也是如此,改革开放初期,我湾有大胆的乡邻就试探着出去闯荡江湖,到大武汉毕竟人地生疏,吃住就是头等大事。我婶母家便成了乡邻们的旅馆驿栈。有时一住几个人,本来就人多房窄,但她毫无怨言,还总是和颜悦色地做饭搭床铺,安顿他们的吃住。我问她,你烦吗?她说:"谁能顶锅灶出门呢?人啦,做点好事总有好事在。"是呀,她因为平时有这样的为人,在她落叶归根,安葬于朱家楼子祖坟山上时,出殡那天全湾老幼都来为她送别,排着长长的队伍,致悼词时很多人都泪流满面。婶母顽强的生命也终不能坚持下去,真正灯枯油尽了。医生说,由于脑溢血过多,脑死亡面积过大,我们尽力了,也无力回天,就是用呼吸机估计也不能维持她活蛮长时间,你们安排老人的后事吧!大家尊重婶母生前的意愿——回到朱家楼子老家去临终并安葬。9月22日上午10时,她回到老家,走完了人生旅途,到达了人生的尽头。婶母啊,您就这样一病不起,连赶去瑶池,也这么慈悲为怀,不给一天半日,一时半刻让儿女受累,也没再给点时间让儿女们报答您三春晖,行点反哺之情,还为社会节约医药费。您一病不起,忙去仙界前,算好没受到病痛的折磨,这大概是人们常说的好人有好报吧!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吧!婶母啊,您就是我娘!娘啊,您一生未曾如春花之烂漫,但死如秋叶飘落之静美!娘啊,希望您与我妈团聚相伴,老妯娌相互扶持,愿您俩老在天堂无灾无难,无烦无恼,安康静好!秋水萧瑟叶苍黄,大地含悲夜雨狂。婶母驾云仙界去,侄儿遥望泪珠扬。育雏贤达人慈惠,待客真诚心善良。万唤千声留不住,思亲自古比天长。本文作者朱兴安授权印象黄陂发布关于作者朱兴安,黄陂区蔡店中学退休教师,六十有五。为吾不得老年痴呆症,经常舞文弄墨,写点新诗,写点文章,向区内的文艺杂志投投稿,除自我欣赏外,也想愉悦一下别人。近年写了一些关于蔡店乡土风情系列,比如《蔡店的米酒》《蔡店的肉糕》《蔡店的糍粑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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