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鸡

冬晨,鸡叫三遍

发布时间:2023/10/20 13:34:33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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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李亚强凌晨五点多,似梦似醒,耳朵忽然听见公鸡报晓的声音,惊起,想仔细听,却已无声。想想这城市高楼,听得见狗吠猫叫,那是有人豢养的,好像没人饲养公鸡呀!看来是自己的错觉,这是童年留在脑海里的烙印,让我不由想起昔日求学岁月。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乡村,还是非常的贫困。当时一个家庭梦想的是拥有“三转一响”的豪华大件。三转,是指自行车,缝纫机,钟表。一响,是指收音机。摩托车,电视机那是八十年代才慢慢兴起。我刚上学时,家里没有钟表,而每天要六点左右到校,三更灯火五更鸡,正是少年读书时。那时候不会半夜三更学习,但凌晨五更去上学是必须的。叫醒我们的,就是报晓的公鸡,雄鸡一唱天下白。“喔喔喔”,有一只雄鸡开始引吭高歌,接着全村的公鸡就都扯开喉咙,你呼我应,此起彼伏,把寂静的村庄唤醒了。当鸡叫三遍时,父母便催着我们起床穿衣,洗一把脸,背上书包,出门,呼朋唤友,上学去了。为什么不吃早饭?那时候是到学校去三晌,早上去,先早读,再早操,接着上两节课,才放学回家吃早饭。那时候村里的孩子多,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,不需要大人接送。冬日里,天亮的迟,四周黑咕隆咚的。穷,买不起手电筒,天再黑,我们也不怕,路走多了,就熟了,闭着眼睛也不会迷失。只是那时的土路,崎岖不平,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,摔个跟头,磕破了手和脸,没事,拍拍衣上的土,爬起来再走,想哭也没人听呀!路边的草早已干枯,如果隐隐约约的看见一片白色,那是昨夜降霜了。北风萧萧,破袄不耐寒呀!我们袖着手,小跑起来,风似刀子一样,割在脸上,刺骨的疼,不过身子慢慢变热。踏霜而行,宛如出征的战士,这样的经历何曾不是人生难得的磨砺。当然我们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,夜里冬灌,水常常漫上路来,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,一不小心,踩上去,扑哧,老布棉鞋湿透了。数九寒天,怕迟到,不敢回去换,就这样硬撑着,一早上,脚就冻肿了。哪些年的冬天,天气特别冷,几乎所有孩子,或冻脸,或冻手,或冻脚,或全冻。冻烂了,化脓流血,又痒又疼,晚上用滚烫的茄子杆水泡,眼泪掉下来了。但我们都坚持着,从不旷课,连迟到也很少。冬日的凌晨,也不全是漆黑一片,也会有残月如勾,也会有寒星熠熠,也会有流星划过天际,也会有鸟雀在夜空惊飞。等到了学校,进了教室,那是一间瓦房,岂止是简陋,简直就是寒酸。屋顶长满蒿草,偶尔还会有细小的土疙瘩落下,土墙土地,破门破窗,饱经沧桑,很有些年头了。西北风从檐口呼啸灌入,里面和冷窖差不了多少,只是人多了,就有了生气。点起一盏盏的煤油灯,这些灯都是废弃的墨水瓶改造的,瓶盖钻孔,插入铁皮细管,管中有棉花揉成的灯芯。然后取出课本,或细声碎语,默读“朝辞白帝彩云间,千里江陵一日还”或摇头晃脑朗诵“窗含西岭千秋雪,门泊东吴万里船”。昏黄的光映照着一张张稚嫩的脸,这些脸被风霜袭打,略显粗糙了。谁也不知道,他们有怎样的前途?铛铛铛,上课了,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走进来,一脸的严肃。我们都很崇敬他,我们的父辈也是他的学生,告诉我们他是村里最有学问的人。他教我们识字,写字,算术,珠算。他很认真,一笔一划,几乎手把手的教,我们也很努力的学。其他的都不错,可惜拼音这一块,我们始终掌握不好。他只是一个民办教师,没受过正规培训,他自己都读不准,怎么能教会我们?下课只有十分钟,却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,打沙包,跳绳,滚铁环,斗鸡。小小的校园人声鼎沸,热火朝天。爱热闹的麻雀也躲到墙头,惊讶的瞅着我们。当运动激发的热量驱散了寒意,我们依依不舍的回到教室,继续好好学习,天天向上。下雪了,雪花扬扬,“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”,也是一种苍凉的美。鸡鸣三遍,我们照样踏雪离家上学,柴门闻犬吠,风雪夜行者,如果风从正面刮来,我们就倒背着身走,一路逶迤,一路欢笑。这鹅毛大雪往往一下就是一天,飘飘洒洒。黄昏时分,大地便银装素裹,我们放学了,农村的孩子自会去找自己的乐趣。我们扫出一片空地,玩起砸砖头的游戏,我们叫它“打靶”。先画出六七条平行线,每相邻两条间隔一步。一方在第一条线上摆上半块砖,第一关,另一方在第四条线正面直扔半块砖,砸倒对方砖获胜,成功者可以有一次机会救失败的队友。如击倒对方所有的砖,成功。第二关,守方将砖块侧90度竖立,攻方在第三条线扔砖。如通过,第三关,攻方在第二条线,双脚夹着砖,腾空,砖飞出,看能否击倒砖块。后面的一关关更难,失败了,角色互换。如此十几关,每一场比赛下来,我们总是脸红扑扑的,热汗直流。可惜,这么好的游戏,多年竟没见有孩子再玩了,总觉得一丝丝的遗憾。在我们扫出的场地上,不时有大公鸡火火冲来,在泥土中,杂草丛里啄来啄去,寻找食物。它们之间也会爆发战争,鸡冠通红,羽毛炸起,或扑或躲,腾挪闪转,所谓动若脱兔,敏如公鸡了。一场恶斗后,胜者得意洋洋,骄傲的踱来踱去,败者垂头丧气,灰溜溜的缩到一角。不管是胜是负,第二天凌晨报晓,是绝对不会落下的。如今一下子思绪万千,想起这么多,不胜感慨呀!童年,有过苦,有过乐,有过泪,有过笑,人生没有白走的路,每一步都算数,没有白经的事,每一件都留痕。凌晨梦醒,犹能听到的鸡叫三遍,催我奋起,不过是在深深的脑海中还藏着哪悠悠的记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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